我们在研究中必须采取唯物主义的科学态度,去探究事物产生的物质基础,从而找到其真正的发生原因。如果按照占星术来用穿凿附会的方法去解释形意拳的发生原因和产生原理的话,无疑是背离了科学的研究方法。
贾迟先生认为河北形意历代相传都是从崩拳入手锻炼的原因是因为“占星术以木星为岁星,为五星之首”。并且认为:在古代,台星又写作“能星”,这个“能”字和李能然的名字相同,并推测这就如同现代人注册商标,把名字缩写设计在商标图案中,意在标志形意拳是“能拳”。
如果按照贾迟先生的研究方法,笔者就可以从文字学的角度去作出推测和解释,为贾先生提到的为什么河北形意历代相传都是从崩拳开始练起做出另一种解释。
形意拳,是李洛能先生所创,他为了让人知道此拳是他创的,所以要贴上他的标签,李字乃是下子上木,“子”是我国古代对于男子的尊称,即先生之意,亦可泛指男子,木者五行之一,在人属肝,在形意拳属崩拳拳势。先练崩拳,就是为此拳贴上商标,即:子练此拳以木当先。一位先生练拳以五行属木的崩拳当先,刚好合成一个“李”字,此即暗含此拳乃李先生所创之意。
再解释钻拳的练法。钻拳五行属水,创此拳势则是为了说明暗合一个洛字。洛字从水,而右上是“文”字的变形,乃是从人字演变而来,因为只有人类才有文字,大家看看2008年奥运的会徽中国印的“文”字造型和解说可以知道,“文”宇和“人”字的关系。2008奥运会徽“中国印——舞动的北京”是一个“文”字造型,如同一个向前奔跑的“人”形。那么如何说明创设钻拳是为了为此拳加个认证商标呢?因为,钻拳要求练习的人拳从口出,此拳又被解释成五行属水,这不是就暗合了一个李洛能的“洛”字。
还可以解释一下熊形。熊字,上面是个“能”字,下面的四点在我国文字学上是“火”的象形符号,火上加能,而能字是李洛能先生的名字中的字眼,此拳有“应敌犹似火烧身”的拳谚,这就恰合于熊形。李洛能应敌犹似火烧身,不就是一个“熊”字。
如果这么穿凿附会,我看我的解释就比贾迟先生从占星术的“能星”而绕那么一大弯要直接的多了。
但是,如果拳术真的是这么产生的,我不禁要问,那与格斗经验和格斗技能还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大家看着占星术或者文字学或者其他任何你喜欢的知识门类的东西,不是都可以创拳解拳了。
毫无疑问,这种解释方法从拳术的产生和发展的物质基础上考察是行不通的。拳术的产生是要适应格斗需要的。也就是说,格斗需要才催生了拳术。
贾迟先生认为,河北省深州市民间流传的“二十八宿鼓乐”,是用二十八宿“星意”创编的鼓曲。明代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中,有他根据星意创制的“五星旗”、“二十八宿旗”和“二十八宿演禽真形号带”。
因此,他得出一个理论:星意可以创编鼓曲,可以创制旌旗,创建拳术就不足为奇了。
接下来,他在此理论下进一步举出武术中以头、肩、肘、手、胯、膝、足为七星,形意拳有七星歌,来得出:形意拳以人体对应星宿,这不是“星意”吗?
但是,贾迟先生的理论混淆了一个最根本的基础问题。即:他没有分清楚命名方法,和产生原因的区别。产生原因是不可以改变的,一旦变更,则在此基础上产生的事物便不能存在。但是命名方法则是可以改变的。
明确了事物命名和产生原因的本质区别,相信大家对干贾迟先生的理论基础的错误性就了然了。“二十八宿鼓乐”的存在基础是鼓曲的演奏乐器和曲谱,而乐器的制作和星意无关,曲谱和定调音阶等与音乐要素有关,和星意也无直接关系。如果改变演奏乐器和曲谱,则此“二十八宿鼓乐”的性质改变。此鼓曲自然不复存在。这也是同样的配器可以演奏不同的曲子的原因。但是如果只是改变对“二十八宿鼓乐”的命名,比如按存在地域命名为“深州鼓乐”,则对于此曲的本质没有任何改变。同样的道理,可以适用于说明其他贾迟先生所举的例子。
贾迟先生在建立他的星意创拳的理论时提出:二十八宿是二十八个星座,古人把每个星座都配上一种动物的形象,叫“演禽真形”,这个“真形”是地上动物的“精灵”,貌似动物,神通广大。以这样的分析,来奠定他星意创拳的理论基础。
其实,其唯心主义的错误是不言而喻的。贾迟先生所说的这二十八宿在中国的占星术中对应的动物,却不一定在非中国的占星术中对应他提到的动物。可见,对于星座的命名,和星座本身没有直接关系。既然如此,星意创拳就完全失去了理论存在的基础。比如北斗七星,在现在国际通行的星座命名中是属于大熊星座的。如果按照贾迟先生的星意创拳理论,不是要因为星座命名的变更,而使北斗星演变为创立“熊形”的基础了?但是,对于同一星座的不同命名,并不能改变行星的运行规律和存在状态,这充分说明了命名方法和行星固有性质的本质不同。贾迟先生所描述的二十八宿对应的动物和二十八宿没有本质必然的联系。既然如此,“演禽真形”也不过是中国古代对于行星的划分和命名方法罢了,而且不是不可改变的。既然贾迟先生所谓的“星意”不是固定不变的,那又如何去把握和用它创拳呢?而且问题的关键是星座的命名和人的格斗需要没有必然联系。
但是贾迟先生为什么会犯这样的方法论上的错误呢,却是我们有必要进一步探究的。我认为,关键是缺少科学的研究方法的学习。鄙人在拙文《民间武术传承感言》(《武魂》2006年十一月号)中指出:武术的传承要走也必然要走学术研究化的道路。作为武术人尤其是民间武术人更要在提高自身文化水平,培养科学严谨的研究态度上下工夫。
我想,武术作为我们的国粹要发展,就一定要走科学的路线,而摒除把式匠的习气,需要培植学术研讨的作风。科学研究的态度首先应该是务实的,而不是务虚的。我们所需要的不只是一些科学名词的嵌入和虚无飘渺的论述,而首先应该是学习如何进行科学研究的方法,学习如何科学地认识和分析问题,培养学术研究的科学学风,这对于武术的发展,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贾迟先生的研究,之所以会犯主观主义的错误,就在于他不是从事物发生的物质基础方面去考察问题,而是从自己的主观知识出发去剪裁事实。他的文章中并没有给出李洛能懂得占星术的文献证明,贾先生懂得占星术,可不等于李洛能就懂得占星术,他要是根本不懂占星术呢?看来贾先生连这一点都忽略了。我认为,研究的基石不单纯在于个体知识的积累,而是需要运用科学的研究方法研究问题,因为只有运用科学的方法,才能够使我们正确地驾驭和获取知识,并进一步得出科学的研究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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